维奥莱特

神经质的姐姐&画地为牢的弟弟

你的病似乎越来越重了。

你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,不曾真正地入睡,却也很少有清醒的时候。

你睁开眼睛,去看墙上的挂钟,已经六点了吗?你没有穿鞋,赤脚走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,死寂一般的沉默在这座古老的宅院蔓延,你摸索着扶手上华美却怪异的雕饰,浸泡在酒坛里的美人的头颅,一双极美的眼睛,荼靡的染血的宴席,都是你父亲一点点雕刻上去的。

更多的已经模糊不清了,你还记得你是如何用小刀去划烂这些雕饰的。

还有这么多啊,可是你没有小刀了,所有过于锋利的东西都被藏起来了。“姐姐会伤到自己的。”那个人是这么说的。

好烦啊,你盯着自己的指甲,被仔细地修剪得很平滑。

没有必要,你想,你的父亲已经死了,被埋在最深的地下,被永远地锁住了。

现在你才是支配者了。

钥匙扭动的声音,他回来了。

“姐姐,不要赤脚在地板上走路,会着凉的。”矜贵的少年不赞同地皱起了眉。

你被他抱了起来,尽管因为疾病的原因,比起同龄的女孩子,你轻得过分,但是少年毫不费力的表现,还是让你不太高兴地意识到,他已经长大了。

明明看起来很清瘦,甚至可以说纤细啊。

你垂眸看着他为你穿上鞋,你意识到,他已经不是那个幼小的,总是啜泣着的,只能为你支配的孩子了。

你不再能支配他了。

你隐约听见钟声,哀戚又如此欢欣的钟声,还有哭声,并非孩童渴求庇佑的呜咽,而是属于成年人的几乎不含情绪的哭声,

还有,泪水落入潮湿的土壤,微不可觉的声音。你想起来了,是丧钟的声音,牧师温声告诉你,你父亲已然长眠于地底。

你的弟弟归属于你了。

被打湿羽毛的幼鸟怯怯地扑向你,除你之外,他别无所依。

而现在,你的弟弟,想颠倒这种关系。

你拿起桌上的杯子,扔了出去。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,所有的杯子已经被你血缘上的弟弟换成了陶瓷材质。

“我猜,姐姐,”少年笑起来,“你更想把杯子砸在我身上。”

你沉默地抚向他的发间,他枕在你的膝上,但是,你无法自抑地想到,如果,真是玻璃碎片的话,少年脸上细微的伤口,以及血的痕迹……

你想杀了他。

少年毫无所觉地向你微笑,替你掖好背角,轻柔地在你额头上落上一吻。

角色错位的荒谬感。



你翻开日记的扉页,是你母亲的笔迹,她写道,“尼德森家族的血液里就流淌着罪恶与不幸。”

后面则记载了几种毒药的配方以及不被察觉的用量。

是想摆脱这一切吗?母亲。摆脱那个敏锐而残忍的暴君,你摩挲着日记的边页,近似于愉悦地笑起来。真可惜呢,被那个男人发现了,所以,先死去的是母亲您呢。

你一遍又一遍阅读着这些文字,仿佛能从中看到那个还鲜活着的美丽而高傲的女人。

你忍不住揣测道,当发现自己身上出现的症状,正是曾在日记上记载的毒药的作用,母亲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呢?

爱与欲的火焰将母亲和那个男人都燃烧殆尽,就连余烬都被那个暴君吞食。

你想到了,迸发的杀意让你忍不住战栗起来,你要让你的弟弟在你怀中饮鸩而死。

你要用火焰灼烧他的尸骨,你要拾起他的骨灰,装饰你的项链,直到你也同他一样因爱而亡。

母亲说得对,尼德森家族的血液里就流淌着这些肮脏下贱的东西。

你满怀着爱意,翻到日记本的最后一页,写道,“我想杀了我的弟弟。”

想了想,你又在下面补充道,“爱丽丝  尼德森将杀死塞西尔  尼德森。”

那必将成为事实。



是剂量太少了吗?你困惑地注视着仿佛没有遭受任何影响的塞西尔,明明,你是看着他毫无防备,甚至是欣欣然地喝下加有药物的毒酒的。

难言的焦躁腐蚀着你的内心,这和你想象的不一样,塞西尔理应衰弱下来,只能躺在床上,完全依靠你来照顾他。

本该如此,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?

“塞西尔,”你少见地呼唤他的名字,他停在门口,温和地注视着你。

你犹豫一下,还是问道,“你最近有感到什么不舒服吗?”

又是这样,仿佛洞悉一切的漫不经心,你恼怒地听见你的弟弟回答,“目前还没有喔。”他笑吟吟地看着你,一字一句地告诉你,“这取决于姐姐。”

直接说出来了,这家伙。真讨厌啊,也真是……可爱得过分,你低下头,忍不住开始笑。

一定会杀掉你的。


你再次来到书房,上次的那本日记被你随手排在书架上,在相当显眼的位置。

你并不在意塞西尔会不会看见,倒不如说,你真诚地希望他能看见。毕竟,他也姓尼德森,不是吗?不择手段,如同藏在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肮脏的尼德森家族。

而且,你仔细地瞧着日记同旁边的几本书,被挪动过位置了。你能看出来的事情,你不相信塞西尔会毫无所觉。

他不将日记放归原处的理由,和你不将日记藏起来的理由是一样的,他希望你能知道这一切。

真像啊,你敲打着书桌,毕竟是血缘上的姐弟。

你伸手去触碰那本日记,塞西尔会写了什么东西吗?停在空中的手指不自然地抖动着,你忽又发狠将日记扯了下来,金属外壳的本子落在地上,发出很响的金属与木板碰撞的声音。你回过神,复又垂眸盯着这本日记,把它踢到了房间一角的杂物堆里。

都是疯子。你慢慢扶着墙坐下,用手环住自己,痛苦地蜷缩着。


你曾以为你已经遗忘了一切,但当你站在地下室门口,恐惧还是扼住了你的心神。

你开始发抖,甚至无法推开那遍布灰尘的大门。你强迫自己一点一点推开那扇门,缝隙在一点点变大,沁骨的寒意渗了出来。

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再来到这里了。你嗅到了惹人生厌的粉尘的味道,腐烂的,霉臭的,为人类所遗弃的凭证。老鼠吱吱的叫声,让你头皮发麻的虫类蠕动的声音,以及……水声。

你关上了门,因为恐惧而久久地愣在原地。

但和塞西尔,像幼年一样,只有彼此地待在里面,等待注定的死亡,好像也还不错。

不,一个很小的声音说,这不对。你一边锁上门,一边想,但是,真地太想这么做了。



你加大了剂量。

“姐姐,”塞西尔无奈而宠溺地叹息着,“只要是个正常人,都会发现不对的。”

“但是,”你毫无诚意地解释道,“你是疯子啊。如果不想喝的话,那就杀了我。”

你凝视着他。

塞西尔也看着你,还不忘慢条斯理地搅着咖啡,“姐姐太没有诚意了,明明,应当一起死才对。我死了,姐姐还活着的话,是不行的。”

你拿起了另一只杯子,夺过塞西尔手中的咖啡,平分了这杯带来死亡与安眠的咖啡。

你牵住塞西尔未执杯的手,望着他笑,带他走向注定的死亡。

“好脏啊。”塞西尔难得露出孩子般的稚气,向你抱怨着。

你关上门,同塞西尔一同清扫出一片干净的地方,你坐下,塞西尔靠在你身上。

如同最初的一样。


你是爱丽丝  尼德森,你就要死了,你不能留下塞西尔,你的弟弟一个人。

杀意是爱意的证明。

你的父亲杀了母亲,又以同样的手法杀了他自己。

你要杀了你弟弟,让他得以在爱河中安眠。


尼德森的日记:爱丽丝  尼德森将杀死塞西尔  尼德森

在年轻女性的字迹下,还有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文字。

我也爱你。

请杀死我,将我带走。



#终于凑合完了,逻辑硬伤很多,写得稀烂,和想好的不一样,就这样吧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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